YOU KNOW WHO I AM

【恋与制作人】风声边界

产粮求一张白起
我在北风里喊白哥白哥能听见吗

我一直知道,风是有温度的。

白起是我学生时代的学长,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。在我们都在埋头苦读,以期能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时,这位学长把自己活成了高中的校园传说。
逃学,弃考,打架,黑社会。
这样的字眼在口耳相传中重叠在一起,给他勾勒出一个生人勿近的外壳。
多年以后再见,我终于得知当初种种传言多半都不属实,曾半开玩笑地问过他:“学长,你不知道还上学时,那天我在小巷里撞见你,有多害怕吧?”
白起没有为自己高中时的叛逆解释,也嘴拙地不会说些漂亮又安抚的话。他只是郑重地看着我,向我保证: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我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神情。
和他向我说“只要你在风里,我就能感知到”时一模一样。
白起他呀,总是在一本正经地保证些什么,不经意间就一个直球正中一颗新鲜的少女心。
我觉得耳根隐隐有些发热,连忙朝他笑了笑,脚步都轻快起来。

现在他是我的男朋友。

和他重逢是一个风很轻很轻的午后。
我压根没有把袁台长口中的白起警官和高中的白起学长联系在一起,安娜更是扯上了历史上那位著名的杀俘战神,怕是没有一个同学能想到,白起竟然成了一名警察。
市局的王警官语重心长地询问我是不是得罪了领导,才被派来和白起一起做节目,在他的描述里,神秘的白起警官似乎并不尽如人意。我还来不及告诉他市电视台点名要求和白起警官合作拍摄的真相,就听见有一个青年的声音远远地传来,声线里带着三分诨气。
“王警官,你说谁是公子哥啊?”
是了。我想,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公子哥?又有哪位公子哥愿意跑到警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岗位来?
我顺着这声音往更深的走廊望去,那人高大俊朗,把身上那件简单的牛仔外套硬生生撑出了时尚的架子,隐约熟悉的脸上是不熟悉的表情。
而后白起看向我,笑着叫了我的名字,问我还记得他吗。
他这一问像是念了一道神奇的魔法咒语,解开了一个尘封的秘密。遥远的,我以为已经忘记的,来自高中的记忆。
我当然记得你。
“校园传说”学长。
我在学校里与他有过几面之缘,此时再见就更觉惊讶。
的的确确是眉眼相仿的,大约只是那么一丁点细微的出入,就让我觉得,眼前的这位帅气的白起警官,和从前只看一眼就让人害怕的白起学长判若两人。
我想,我应当去重新认识他。

我们在一起后,曾一同回当年的高中看望从前的老师。
——起初只是我突发奇想想要回校探望,白起最终还是放心不下,答应陪我一起。
我们的高中是个很美的地方,在操场和教学楼中间,夹了一片银杏林。每年到了落叶的季节,风吹过,就能看见缺口的叶子纷纷扬扬地在风中旋转,最后铺起一层金黄色的地毯。
这样一片银杏林很难不讨一个十几岁女孩子的欢心。
不巧,我和白起回校时季节不对,那天的风带着含蓄的热意,沁绿的银杏叶挂在树上,即便有风,也只有一层叠着一层飒飒的声响。可是白起在身边,我就能想起那场琴房窗户外恍若梦境的雨,还有指尖流淌着的钢琴曲,仿佛一切都和从前没有丝毫差别。
高中的班主任看见我和白起紧紧拉在一起的手很是惊讶,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应该啊。
我并没有松开白起的手,笑着对她说:“学长这些年也变了很多,难怪老师会觉得惊讶。”
班主任架起她的眼镜,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白起,终于承认了。
她感慨说:“倒确实有那么点模样。”
原本站在一旁的白起听见这句,罕见地流露出一个称得上是意外的表情。
我偷偷在心里笑他:这个问题学生,读书时从来没有被老师们正眼相看过,现在得了老师的一句夸奖,竟然都会觉得不好意思。
大约是我的情绪太过明显,趁着班主任不注意,白起重重地捏了一下我的手心,我回看了他一眼,只觉得他这样隐晦的不满幼稚而可爱,竟然胆大包天地当着班主任的面捏了回去。
我们的小动作最后都被班主任看在眼里,她一副过来人的模样,送我们离开时的笑容里是带着欣慰的祝福。

告别最后一位还在校的老师,我们在校园里整整转了一圈,最后又回到伴随了我整个高中的琴房。
正中的立式钢琴已经有了些年头,音色倒是在岁月里磨出来了一些。我坐在琴凳上,凭着记忆弹了一段,白起就靠在墙边,闭着眼睛听我弹琴。
我没有谱子,很快就无以为继地垂下悬在琴键上的双手,背过身去看白起。琴声才一停,白起就睁了眼,眼神专注而柔和。
琴房的窗开了一条缝,我能隐隐感觉到周身气流地滑动,温柔地绕过我的手链。
直到这一刻,即使没有漫天的银杏叶,看着眼前的白起,我才觉得十六岁时的那个梦悄悄地溜进了现实。
我仿佛可以透过眼前的白起看到一个高三的少年,他就站在那场雨里,肩头落了一层金黄色的银杏叶。
那时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傻透顶了,我听见白起带着笑意的声音问我:“这么开心?”
我回他:“回到这里,就感觉自己好像还只有十六岁,怎么会不开心?”
白起想了想,才说:“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,我在这里呆了三年,唯一想起来开心的事情就是遇见你了。”
风轻轻把他的话一字一字地送到我的耳边,它们就自动在我心里谱成一支和着风声的曲子,欣喜的,低回婉转的,直白的陈述成了最动人的情话。我慢慢地消化着他的这些话,没由来地认为自己一定是脸红了。
白起明显地愉悦起来,问我:“我很喜欢听你弹琴,怎么不弹了?”
我心里一窘,只好老实地承认:“记不住谱。”
而后我们两个人一起在这间旧时光里琴房笑了起来,只为了洞察到对方的一个小秘密。

那天我们在一间小小的琴房里待到看门大爷过来锁门,这才意犹未尽地离校。
我记得那天白起看向我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更亮,一如既往的,他一路送我回家。白起紧紧地跟在我的身侧,我们的手心很快就腻出一层薄汗,却谁也不肯就此松开。
我想,如果高中时没有那么多的误会和意外,如果他肯告诉我是他为我扬起满树的银杏叶,如果我拆开抽屉里的那封信,我和白起大约在那时就会在一起,也许往后的事情就不会那样让人心惊胆战。
我实在是想象不到,我该怎样更喜欢一个人了。

可我竟将少年一腔柔情的情书认作恐吓信,如今想来,简直觉得那时候的自己莫名其妙。
白起一直不肯告诉我他在那封信里写下了怎样的话语,无论我怎样提起,他都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地转移话题,久而久之,我也就不再好奇了。
——想来想去,我也想象不来,我的学长能在带血的信封里写下什么煽情的话语。
后来我就这样安抚自己,说不准当时我打开了那封情书,只会觉得校园一霸的学长是个傻子,它的结局最后还会是被死无全尸地扔进垃圾桶里。
那我就会开始庆幸,幸好我们之间横着四年的时光,让我和白起都变成了重逢时足够成熟的样子。

我接手了父亲的影视公司,而白起,在他父亲的刻意安排之下,成了调查evol相关案件的特警。
在那场因我而起的阴谋尘埃落定之后,我和白起恢复了最正常的生活。白起的行踪还是没什么规律,但他总会不经意地发来一些关切的短信,在他和韩野的督促下,我作为一个影视制作人,竟然坚持起了极其健康的生活作息。
早睡早起,朝九晚五,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而白起打电话来时,我学会了下意识地看向窗外,十有八九,不出几分钟,我就能看到他在窗外扣窗的身影。这种时候,白起他脸上会带着张扬的笑,眼角眉梢大约都在问我同一个问题:我帅不帅?
他当然是很好看的。
城市调查一直持续了下去,只是更新时间从来随缘。在有一些可以对公众公开的特殊案子时,白起仍会邀请我和这档节目。
即使更新时间不定,白起慢慢也积攒起了一群可爱的小粉丝。只要城市调查一更新,她们就飞快地占领了视频的评论区,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案情,顺便夸赞白警官的盛世美颜。

录制时,在片场也有白起的小粉丝向我打听,白起有没有女朋友,喜欢什么样的女孩。
我的视线一刻也不舍得离开镜头里的那个白起。即使是上节目,他也没有学会刻意地打扮,一直都是出门时随便从衣柜里扒拉出来一件,连挑挑捡捡的步骤都省了下来。
他那天套了一件蓝白色的卫衣,整个人显得干净而清爽。我看着镜头里他的背影,随口对那个问话的粉丝说:“他喜欢我这样的。”
小粉丝瞧了一眼白起,又看了一眼我,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,小声地向我祝福。倒是正在一本正经地跟报案人了解情况的白起转过身来,分心往我们这里投来一个心满意足的笑。
我大大方方地隔着摄像机向他挥手。
我知道他一定听见了我和小粉丝的小声对话。
——因为我在风里。

我一直知道,风是有温度的。
轻柔的,张扬的,属于白起的温度。

新年礼物。 @黑洞少女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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